患者故事

【患者故事-周铁芳】登山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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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发此文章,以纪念。谢谢马博和团队,让我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想干啥就干啥! ”——周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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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入冬以来天气一直很暖和。11月24日这天我和朋友来到了黑龙江阿城附近的石砬子山,对此山进行攀爬。虽然“小雪”节气已过二天,但哈尔滨周边地区也没有下一场像模像样的雪,只是前一阵稀稀拉拉飘过一些雪花,随之也就化掉了,对人们出行和今天的爬山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跟随的是一个叫“花果山的旅游团队”以爬山为主,做有益健康的户外运动。这么个“驴友团”,其宗旨是:短平快,一天拿下一个山头,顺便购购物,旅游之类的倒是其次。

出发的那天是个星期六,早早到了大巴乘车点,等车时,虽然天很早,又是阴天没有太阳但一点也不冷。大巴在7点20分准时发车,我们在指定位置坐下后,看了一下,定员60人的座位只有后排空了几个,50多位驴友以中青年为主,男女比例大致相当,后来混熟悉了,一个叫小妹的驴友说,赶在双休日,出来放松一天,这一周的工作,家庭压力太大,为自己松松绑,大部分驴友基本都是这种情况。所以我在这些人当中是极少数,可能是年龄最大。

导游或者说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更为准确,这人40多岁个子不高,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对团队成员的人身安全是极其负责,这点我深有体会颇存好感。在爬山时,他安排了一个助手殿后,不叫一个人落后,自己在最前面攀爬山头。当征服山头后,下山时,他留到最后,特别在下山的危险的地段他亲自示范指导我们下山动作,没让一个人掉队。

大巴出了市区后,导游讲了一天的行程安排:早晨9点到达阿城地界的交界镇赶每周一次的集市,9点40分大巴开车,10分钟后到达山脚下的村庄,开始登山,下午1点回到车上,准时发车,1点30分在交界大饭店用餐,2点30分左右发车返回市区,中途在阿城辖地亚沟镇购买当地土特产“粘豆包”自愿原则,不强求。约4点回到哈市。      

大巴行驶了一个多小时,9点准时到达交界,在集市入口停车,大家陆续下车后,车在集市的出口等候,交界镇连一栋二层小楼都没有,就是一大屯子,即便下午用餐的交界大饭店也是一片平房,所谓的集市就是一条不太宽的马路在其两侧摆上农副产品,像牛羊肉之类摆在摊床上,其它的干脆直接放在地上卖,我和朋友在集市里溜达一圈,实际就是马路这头走到那头,整个走下来用了十几分钟,其它人大致都是如此。

按照原计划9点40分发车,9点50分到了山脚下的村子。大家下车后整装待发准备爬山。从爬山装束看,大部分人都有爬山杖,穿登山鞋,佩戴保护膝盖的护膝,一看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爬山老手,我朋友也有5、6年的爬山经历,穿着打扮也很专业,就是没带爬山杖。在往登山的路上,朋友寻找到三根擀面杖粗细一米半长的干树枝,我配备二根,朋友自留一根。没想到这二根木棍在爬山过程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可以说没有它们我可能爬不上去,后来攀爬山头后,临上大巴之前,我才恋恋不舍的把它们放在地上!

初冬的东北大地已经看不到一点绿色,我们穿过小村子时,经过一片已经收割过的苞米地,半尺长的苞米根的斜尖在隆起土坎上一排排的像是尖锐的匕首倒立,人走过不小心很容易扎伤,这时双手各握一根木棍,踩在松松的地上保持身体平衡,可以稳稳迈过刀尖。木棍的作用已初见成效!

从下车的村子到攀爬的山头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走在路上远望“砬子山”就像是一群耸立在天边的老人头像,它们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一群馒头状的 淡黑色的朦朦胧胧又像是蒙着一条纱巾渺渺茫茫的充满神秘感。

我曾经有过二次爬山经历,一次是2002年,孩子高考以后,父子二人从泰山脚下一直经十八盘奋力登顶!第二次是今年夏天顺利攀登黑龙江横道河子附近海拔约990米的虎峰岭。虽然在爬泰山时准备不足伤了右膝,但毕竟是一口气爬了1500米,而且最近爬过的虎峰岭将近1000米,也没觉得咋的。所以当导游介绍要爬的山高只有550米时,我不以为意,心里没当回事,当实际攀登时才领教到它的厉害,着实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由于在路上寻找合适的“爬山杖 ”加上边走边拍照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就落在最后,紧赶慢赶,到山脚下才赶上几个驴友。向前又追赶了一段,超过了约十几个同伴,心情放松了才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砬子山以稀有的花岗岩石林地貌景观和完善的原始生态为特色,山峦起伏,植被繁茂,漫步在松树和白桦的幽径间,在这天然大氧吧里放下疲惫和烦恼进入返璞归真,天人合一的精神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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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就爬原始山,挑战自我,挑战极限,放松心情,广交朋友,舒展劳碌一周的筋骨。这是参加户外运动驴友共同心愿。所谓原始山就是指的野山,进入野山,平时少有人迹,我们的到来为寂静的山林带来了生气,本来阴沉的天空,透过树林射进一缕淡淡的阳光。

移步山里后,我们是沿着当地山民上山采伐烧火用的干树枝的路去攀爬,说是路,实际是夏季下雨时,由山洪或雨水冲刷而形成的约2米宽的通道,厚厚的枯黄的落叶掺杂着黑土和融化的雪(背阴处雪没化)覆盖着路面,脚踩上去松松绵绵的很容易失去平衡,而且费力。这时木棍的价值充分体现出来,各持一个木棍的双手有二个支撑点在加上两脚,这可以稳稳前行,每迈一步都至少有三个支点,两手在向下后方用力一撑即省力又轻快,攀爬的前500米左右实际是缓坡30度至40度的样子,上山气喘嘘嘘,一身大汗,无非拼个体力,没有什么难度,而后50米的攀爬是对爬山者毅力,胆量,以及体力和耐力的考验,极具自我挑战性和诱惑力,毫不夸张说,是生死考验!攀爬野山是强者的游戏,如果没有心里准备,我在此奉劝欲爬者,退而求其次,去爬有栈道,有阶梯或扶手之类的山头,哪怕是海拔1500米的泰山,即便有十八盘那样陡峭的险关也不足以像区区550米高的石砬子那样如此令人震撼!

在大巴上听富有爬山经验的导游讲,前500米的缓坡比较好爬有路可行,而后50米叫穿越。自己选择,爬到500米处感觉可以,那么就继续上,不行就打道回府。穿越我理解是及其艰难攀爬无路可上的山头,这个对穿越二字的理解是否准确,暂且不论,有机会找行家里手在探讨。

摆在我眼前的50米是无路可寻,高处不胜寒可能是超过一定的海拔高度的山头温度一定很低,因为后50米内的山头白茫茫的一片,积雪根本没有融化,足足有半尺深,而且此地的山很陡,坡度约75度,临时准备的金杯牌旅游鞋也不是正规爬山用的,踩到积雪上很是湿滑,况且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无疑增加了爬山的难度。

此时我对“攀爬”二字理解尤其深刻,先看攀爬的攀字是中间一人用手抓住上面小树枝,而攀爬的爬字呢是用爪巴住,又是用手。看起来老祖宗在创造文字时也有此爬山经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正是我的爬山状况,有丰富经验的朋友在前示范,告诉我,用一只手拿二根木棍支撑住,加上两脚的支点,待身体平衡后,腾出一只手抓住裸露在积雪外的小树枝,在茫茫的白雪上的山坡布满了柔韧的充满活力的手指粗细的枝条,它们的根深深扎在山石里,是我们天然的爬山扶手!就这样手脚并用,先用持棍的手支撑住下倾的身体,待两脚站稳后,用另一只手抓牢枝条向上奋力攀爬。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循序渐进,翻过一座一座馒头状的山头,这山望着那山高,我理解是对一群相对高度差不多的山头而言,所以我们爬了一座又一座,在此过程中,不断有先于我们之前爬山的驴友三三两两返回,不知他们是否攀爬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头凯旋,还是仅仅爬了一座相对高的山头而打道回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在这些返回的驴友中没有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导游,那是说导游应该还在我们的前面攀爬某一座最高的山头,于是我们继续爬行,此时,汗水已经浸透全身,贴身的衬衣衬裤全部湿透,身体很是疲惫,每前进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努力,朋友多次劝我返回,我都谢绝了,咬牙坚持攀爬,当时的念头就是一个字:上!不到长城非好汉!终于,翻过了一个山头后,看到了“庐山真面目”啊!

矗立在眼前的砬子山是这群“馒头山”中的佼佼者,不但是绝对的高,更主要的是它的险!它就像是站在你眼前一个高大巨人,想征服它,把它的头颅踩在脚下,谈何容易。

据当地老百姓讲,此山叫歪脖砬子山,群山中的‘老大’最高,而且险峻陡峭,尤其是‘歪脖’处,极其难登,充满风险,极具挑战性!摆在我们眼前的难关正是这处‘歪脖’其坡度在80度左右,周围没有‘天然扶手枝条’可以借力,有的只是一块块突兀的石块可以作为手抓和脚蹬的承载。偶尔有一棵水杯粗细的小树长在峭壁上,也不敢施力,万一是一棵朽木,把手的力量施加上去,一旦折断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脖子’下,是二个平方米左右大小的‘肩部’,而肩部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我朋友是爬山高手,年轻,体力充沛,身手敏捷且有爬山经验,曾经攀爬过许多险峻的山头。对‘歪脖’我朋友也丝毫不敢大意,只见他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利用突兀的每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的爬过‘脖子’消失到‘脑后’。当时,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肩部’下面的茫茫深渊,咽了一口唾液,一咬牙,没有犹豫,仿造‘壁虎’的动作一点一点,手脚抓登的石块的位置丝毫不差的复制一遍,顺利的爬到‘脑后’。

眼前一片光明“无限风光在险峰”山不是很高,景色也不稀奇,此山可贵之处就是这‘脖颈’处的险!

攀爬到‘头顶’看到了久违的导游和另一个驴友,这位从年龄及穿着打扮上看,应该也是攀爬高手,此驴友指着我的大金杯旅游鞋,又抬起右脚的登山鞋,翻啼亮掌对我说爬山必须穿纹理深深的登山鞋,防滑。问我年龄,我报上岁数后,他不太相信。

就这样,前锋、后卫,三高一老,在山顶胜利会师。山顶也就是三个平方米左右大小而且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站在山顶四下眺望,再也没有了这山望着那山高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一片‘黑馒头’。近看‘头顶’下面雾气茫茫的万丈深渊,走在山头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由于我们是从最后撵上最前的导游,中间耗时较多,所以在山头没敢逗留太久,只是匆忙拍照后即刻下山。

可能预先判断我们下山时要有风险,先于我们下山的导游和他的同伴在不太远处的山顶附近呼喊我们下山。我们转过山头,果然看到二人站在‘肩部’的小平台在等我们。由二名导演持导,一名明星示范,一名年老曾经患病的‘蹩脚’爬山者的惊险下山一幕展现出来!

俗话讲,上山容易下山难,刚刚攀爬‘脑后’这段陡坡时,没觉咋地,等往下爬时就困难了。这时‘导演’命令我坐在地上,手脚、屁股交替向下出溜,姿势是‘打滑梯’但动作是一点点往下蹭,好在我的‘明星’朋友在前示范引导,这一关还算顺利。难就难在这‘脖子’处,由于‘肩部’下面是万丈深渊,面朝外瞅着几米开外的悬崖峭壁眼晕,‘导演’可能怕我一害怕失去方寸,大声呼喊叫我360度转过身面朝里下山,也是‘明星’引路,我紧随其后,亦步亦趋的,朋友小心翼翼的安全落到了‘肩部’的小平台上,而我还悬着呢!这时‘导演’和‘明星’共同指挥我如何抓牢和登实每一块突兀的石头,此时,感觉手指疼痛难忍,定睛一看手套都忘记带了,这时也顾不过来了,只想如何摆脱这‘歪脖’的纠缠!终于挣扎到距离‘肩部’约有一米的高度,但身体转不过来,咋办?!一侧头,看到了先前爬‘脖子’时,长在峭壁上那棵是否腐朽的小树,别无选择,只好冒险一搏,我在一转身的瞬间,右手抓牢树干,顺势一跳,两脚牢牢站到‘肩部’的平台上,随之一声‘咔嚓’树干折断!朋友大惊失色,我随手扔掉手里的断木,自嘲的说:朽木可用也!挥了挥手臂安慰朋友说:我坚持练习哑铃,臂力蛮大的,没事。

在往下就容易了,因为山的坡度平缓了,导游告诉我,只要岔开两脚,呈外八字状,顺山势稳住架,一步一步下就可以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在这里就不太试用了,上山气喘嘘嘘,一身大汗。下山轻松自如,身轻如燕。走坡度小的下山路确实比上山来的容易!看起来对一句话的理解上,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否则易失偏颇。

下午1点钟,我们准时回到了停在小村子外面的大巴。由于出了点意外,耽误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巴和一辆车刮蹭)到交界大饭店时,已经下午2点多了,吃完饭后,开车时已经3点半了,到亚沟买‘粘豆包’后,已经4点多了,大巴行驶了一会,车窗外就漆黑一片了,晚上5点30分大巴返回灯火通明的哈尔滨市区,比原计划延迟了一个半小时。


(文/周铁芳)